我沉重的爱意-《另一个,同一个》
最初记住博尔赫斯的时候,是因为一首《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诗人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坦荡地向贝阿特丽丝展示着他的寂寞、他那破败灰暗的真心、深刻苦痛的精神。
一个人可以不爱浪漫的花束、绅士的情话,或是王子的爱意,但我想她确实难以拒绝咸的发苦的字句、忠实信徒的魂灵、落魄赌徒的吻手礼。因为徒劳的暮山、因为绝望的泪水、因为我破碎的心,因为我试图用我的一切打动你。
这与叶芝献给茅德·冈的《当你老了》何其相似:1893年,时年二十七岁的叶芝为小他一岁的茅德·冈写下了这首诗。都说二十多岁是人一生中最美妙的年纪,可叶芝却在他的情诗中赌咒般地发誓:当你老去,容颜不复往昔,他们只片刻沉醉于你的容颜,可我依然爱着你的苍老、你脸上的皱纹,你的永远年轻的心灵。
他们不写虚假的幻梦,不写美好虚假的意象,而是用诗雕琢着自己苦痛的魂灵,于是他们的诗在夹杂着生命的苦痛中获得了打动人心的魄力。
而从这首诗也可以看出博尔赫斯的一贯风格:冰冷的意象、零星琐碎的日常、汹涌的浪漫、袒露的真心,博尔赫斯的诗歌是由这些构成的。
曾见过一段关于他的文评:“博尔赫斯的小说或诗,最迷人的地方就在于隐藏在感性下的理性。他的作品是一座富矿,甚至永不枯竭,值得切磋琢磨。他的写作是最高级的,他的思想深深地埋藏于文字和情节之下,他的文章具有筛选作用,就像《三体》游戏一样,聚集了一群类似的人。”
不错的,喜欢博尔赫斯的人或许都对拉美文学的魔幻现实主义有着浓厚兴趣,获取都更喜欢浩渺而深邃的夜晚,或许都喜欢凋零的寂寞、阒无一人的角落、人来人往的孤独,喜欢他的深邃而哲学的思想。至少我,为此潦倒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