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谋生,我想生活
(一)非生命物质,因意识的欠缺,不会担心它自己还能否存在下去,这是不言自明的。而人作为生命性存在,意识异常强旺,比其他任何一种动物更在意活着。神经时刻绷紧得像张满的弓箭,警觉地提防可能威胁到他持续存在的危险。人需要不断地未雨绸缪,运用一切可以使用的手段获取资源,消耗能量,更安全,健康地活下去。
社会分工以及制度化资源分配不公使然,有的人活着,需要另外一个人或几个人或更多人源源不断提供各种资源供养;有的人活着,提供了一个人或几个人或更多人安全、舒适存在的各种资源供给。无论对于物质资源,还是对于精神资源,皆概莫能外。两种资源就保障人生存来说,物质资源始终是第一位的。人总是在最低物质资源保障前提下,才可能有对精神活动嗷嗷待哺。所以,即使在现代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对物质资源依赖表现出急迫与焦虑,仍然是绝大部分人首要纾解的。
没有充足物质性资源的喂养,没有足够营养性物质的消耗,人存活的时间可以用天计。人需要滔滔河水般物质富庶源源不断满足物欲构筑起来拦河大坝水涨船高般越筑越高。精致的精神露水喝起来甘醇无比,甚至成为最美味的饮料,但有一前设条件,即生理需求得到了妥善安置。在相当部分人的视域中,悲怜的精神露水像装饰品一样可有可无,无足轻重。即使偶有渴望,在物欲不断扩张的浩渺汪洋里,经常被汹涌的物欲大浪撕扯得体无完肤。
这场饕餮物质盛宴天然性地被物欲子承父业般延续着,像手握着物质大棒黑社会成员对待手无寸铁的精神公民,欺软怕硬般狐假虎威。由于占尽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机,物欲有着先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般嚣张与颐指气使。在少有基本物质资源保障下,一个偌大社群里,鲜有精神上杵逆者可以安然地鹤立群鸡。只是,没有精神车夫操控的物欲马车,一路发疯狂奔,拖曳着摇摇欲坠的车架,要不静待惊马累吐了血,一切戛然而止;要不酝酿一次无厘头的车祸,直到车毁人亡。
饥寒交迫,吃了这顿没下顿。衣衫褴褛,年年重复着固定的一个式样的旧衣。如此窘境很难繁衍出旺盛淫欲。姑且忍耐在一个相对合理的性欲冲动之下,姑且屈辱在伦理,纲常,律法编织的巨网禁锢下吧。当身体饱暖得像骄阳似火般炙烤,淫欲这个生理家族中饱暖的近邻,无不受到饱暖这块弹性十足垫板弹射,蛊惑与激发。性激素以不可遏制势能汩汩流经周身,不由自主地催生出性幻想或聊以自慰或付诸践行。生理肿胀以无法阻抑的任性,驱赶着酣畅淋漓的淫欲与锦衣玉食三哥们儿臭味相投,抱团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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