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蚕

（图片来自pexels.com作者:Quang Nguyen Vinh）

上小学那会儿，每逢暖春，教室里就有些同学做起生意来——卖蚕卵。

他们先是孵化一些，把幼虫放在精致的盒子里，里面放少许叶子，到了课间休息便拿出来显摆，通常围成一圈人看这蚕宝宝，我就在这一圈人里挤着。
交易是私下的，地点在他家，我拿出本来就不多的一元零用钱，他给我一百个卵，蚕卵粘在报纸上面，我把这小片纸端放在眼前数，一百以上，确认没少给，就离开了。

我从棉被里取些棉花，把卵包的严严实实，放在腋窝下夹着，这样就不能随意活动，有时稍不注意，就从内衣里滑落出来，因为孵卵心切，时不时拆开棉花，看看蚕卵有没有变化，倘若泛白或泛黄，那便是离出世不远了。

幼虫出来时，寻桑叶很辛苦，此时的桑树刚刚发芽，往坟地找，往不起眼的旮旯地找，还考察眼力，要辨别桑叶还是榆叶，有时候桑叶不够，便用榆叶代替，榆叶它不吃，饿的不行了，也吃两口。

幼虫不好养，成虫更不好养，吃的多，跑方圆几个村庄，找大桑树，爬树采叶子，采了一大包，由于没冰箱，大半叶子会坏掉。最后阶段，有的蚕宝宝由于长时间没有食物，即使没到结茧期，它也只能试一试，勉强成茧，后来我发现他们坏死在里面。

想起这事儿，我常常自责，如果当初少养一些，它们就能少受些饥饿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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